「喀」輕微的聲響,在暗夜中響起,但也不是那麼明顯,讓人會不禁懷疑起是自己的錯覺,而下意識的忘掉。

夜從桌上的文件中抬起頭,看了眼緊緊關閉的門。

什麼聲音?是樓下那些東西所造成的聲音嗎?一回想起樓下現在那混亂的狀況,讓他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。

低下頭,繼續看著桌上放的文件,風微微地吹動著紙張。

風?他記得他已經把窗戶關起來了……側頭瞄了眼窗戶,果然微微張開,在黑空下擺動著。

今天的夜空裡,星光像被黑夜吞噬般,不再閃爍,而那股深邃的黑彷彿也會把人吸入般,讓人不禁著迷……著迷那股純粹的黑暗。

「夜。」一道女聲飄邈似無地喚著他的名字。

如同午夜夢迴,當朝思暮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耳邊時,他只是下意識地認為是錯覺。

「夜?」微微提高音量版,還加入了些許疑惑。

這聲音太真實了……真實到不像是錯覺……

夜愣了愣,回過頭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,水曦正站在那兒,擔憂地眼神投落在他身上。

「水曦?妳怎麼在這?」有些愣怔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,再看了下窗戶,他的眼底有絲明瞭閃過。

「以為你已經睡了,所以只是想偷偷進來看看你。」水曦吶吶地說,有些心虛地紅了臉。「還有……樓下是怎麼回事?我是看到樓下那混亂的情況,才改從窗戶進來的。」她朝夜身後的窗子看了一看。

「為什麼要偷偷進來看我?」夜也站起身,緩緩走近她,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,刻意忽略水曦問話中的樓下。「因為今天發生的事嗎?登吉斯……」

「不。」水曦搖搖頭。「我只是……這幾天都沒見到你……擔心你。」有些猶豫,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出這句她從未說過的陌生話語。

「是嗎?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呀……」他的眼眸染上了一絲迷惘,但隨即輕輕一笑。「我已經沒事了,妳不用擔心。」他拍拍水曦的頭,像在安慰她那般。

「如果沒事了,樓下還會有那些扔的到處都是的瓶瓶罐罐嗎?」但她顯然不信他這套說詞,直接戳破他的這番說詞。

夜嘆了口氣。「那是前幾天喝的酒瓶,我只是還沒整理罷了。」

「那……為什麼你的眼神還是這麼哀傷。」水曦將雙手的手掌輕輕地貼住他的兩側臉畔,她沉靜的雙眼,對上他閃過一絲驚訝,卻又馬上恢復深邃幽暗的眼眸。

他們,都是善於隱藏自己真實情緒的人。但她在乎他,所以感受的到他鎖在內心的傷痛……與她相同的做法,不為人知,也不讓人觸碰。

夜沒有反駁,也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,默默地感受著她手掌冰涼的溫度。雖涼,但卻溫煦了心底的某一處。

他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,雙手繞過她的腰際環住,讓她的身子與他更加貼近,而他的臉則輕貼在她的耳畔旁,低聲地說:「謝謝。」

水曦僵住身子,猶豫了一下,然後緩緩放鬆身子,雙手回抱住他,安心地倚靠在他的胸懷之中。

該承認自己喜歡他了吧……這男人,在她還未有所覺時,就已經霸道的用盡各種方式在她身邊保護她。

他的手突然抬高了她的下巴,她因回憶而有絲迷濛的雙眼,愣愣地注視著他似乎忍耐著些什麼的表情。

「怎麼……」輕啟朱唇,問話還未問完,唇辦就被男人給霸道的占領了。

「嗚……」她有些慌張地想說些什麼,卻因為嘴被他堵住,只能發出微弱的嚶嗚聲。雖然之前他們也有過這般親膩的動作,但都是輕點為止,不像這次……

他熱燙的舌毫不客氣地闖入她甜蜜的嘴內,將自己的溫度吮燙入她無所防備的心中。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背瘠,一股顫慄從他觸摸的點竄上她的腦海,讓她忍不住輕喘出聲,腦袋一片空白,完全無法思考。

夜緩緩地將唇稍稍離開,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深深地凝視著她兩頰微紅,雙眼迷濛,氣息微亂的迷人模樣,忍不住用舌輕觸她的唇辦,照著唇型輕舔描繪,而這輕薄的舉動讓她瞪大了雙眼,不知所措。

「水曦……」他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,靜靜地看著她,不自覺地把所有的情緒表露在臉上。

淚緩緩滴落在她的臉頰,一滴一滴,寫著他深藏不為人知的痛苦。

沉痛、哀傷、愧疚、自責……

心,很疼。疼惜著他獨自承受的悲傷,與她相同……只能默默承受的悲傷。

「這幾天,我一直想著,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?雖然早已明白這次行動勢必會有危險,但為何我還是無法接受……親人、朋友、團員們的離去……」他的眼神焦距不在她身上,像是透過她在回憶些什麼。「這次的行動……在聖天界的評價很高……還記得當初我說我這次開團的目的嗎?」他咧了咧嘴角,硬扯出了笑容,苦澀萬分的笑容。

「……名聲和金錢?」水曦輕輕地回答,但在心中從來沒這麼認為過。

「在剛開始創立軍團時,這兩樣都很重要,也是我們非常缺乏的……所以我們只能拼命接取高報酬、高難度的任務,來打響軍團的名聲、累積軍團的財富……身為一個團長,讓軍團強大不是他的使命嗎?」他以輕鬆的口吻說著。

「不。」她搖搖頭。「你只是想完成大家的願望。」

緊貼著她身子的男性身軀一顫,她望著他滿眼的訝然,說:「希望克路爾德找回他的弟弟,希望梅露卡能和克路爾德好好地在一起,希望嵐能獨當一面,希望羅克能更信賴與嵐一起合作,希望晨祐亞……可以好好地帶領軍團前進。」

夜靜默了許久,然後有些沙啞地開口:「可是,我一個都沒有達成……」

水曦將唇瓣輕貼上他的唇,再快速離開,這第一次的主動讓她紅透了整個臉頰,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地說:「如果願望一次就能達成,那還叫願望嗎?」

他沒有說話,但表情從苦澀慢慢轉成了沉思。

「他們一定都還活著的……或許還在深淵某一處,也可能回到了天界,也可能誤入魔界。但不管在哪裡,我們都要努力把他們找出來,好嗎?」

是呀……他們一定都還活著的……

「不論花多久時間?」夜突然問她。

「嗯。」水曦沒想太多,點了個頭。

「和我一起?」他扶著她的背,不著痕跡地將她帶往「某處」。

「好……」突然驚覺不大對勁,原本爽快答覆的好字,尾音被她拖得長長的。「你……你要做什麼?」

他笑了笑,壓下身子讓她毫無選擇地,只能往身後的床上躺下。「既然往後我們還要在一起許久,那……」他一點也不客氣地「享用」起她甜美的唇瓣。

唔,不是這樣的吧……在意識越來越渾沌時,最後的這句話只能一閃而過,完全陷入夜的柔情攻勢之中。

「我愛妳。」夜輕輕拂開她臉頰上的髮絲,深情地看著他傾慕許久的女孩。

一顆淚珠從眼眶悄悄滑落,這男人,讓她體會了,什麼是被愛……什麼是愛人……

「我也愛你。」吻上他的唇,也獻出了自己的心。

春意濃濃,男人的低聲輕喘與女人的嬌聲輕吟交相融入了黑夜之中。

漫漫長夜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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哎呀呀呀~~~作者好混(遮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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