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呃......」不太了解羅薩德爲何突然面目猙獰。
「妳、妳說妳都睡在野外?」羅薩德氣炸了。
難怪她總是能那麼早就到他家門口站崗,難怪每次任務完成後,他往返回家,她則是呆愣在原地,難怪她剛剛說......她總是被噩夢所困擾。
羅薩德非常憤怒。他氣自己爲何到現在才發現,也氣彌彌亞如此不關心自己。
「羅薩德......您、您生氣了嗎?」彌彌亞戰戰兢兢地問他,下意識地用了敬語。
眼前的女孩露出困惑與不安的神情。
羅薩德緊閉上嘴,沉悶地看著她。
「不要生我的氣......好嗎?」彌彌亞對於現在的情況感到手足無措。一種似曾相似的場景,在她心中恐懼地迴盪。
過去眾人輕視嫌惡的眼神,憤怒的表情......
「嗯。」他看到彌彌亞的樣子,也忍不住軟化了下來。
羅薩德伸手探向她的頭。
彌彌亞見狀,立即驚慌地瑟縮起身子,低下頭緊閉上雙眼。微微顫抖著。
「怎麼了?」他輕輕撫著她柔順的髮絲,有點不解她這奇怪的反應。
「沒事、沒事。」放鬆身子,她抬頭對著他笑了一下。
彌彌亞看起來像鬆了口氣,但適才含著懼怕的模樣讓他起了疑心。
她在害怕什麼?
羅薩德若有所思地緊盯著她。
「呃......火生好了......」她指指旁邊燃著炙熱火焰的火堆。
「彌彌亞,妳要不要來跟我一起住?」
「啊?」
到現在他還是不太明白自己怎麼會開口邀一個不算熟識的人,來家裡同住。
懶懶地坐在長椅上,看著那嬌小的人影忙東忙西。
還記得他開口詢問她時,她是多麼的驚喜雀躍,開心到他想收回那句話都顯得罪惡。
他們是朋友嗎?或許吧,畢竟他對於她進駐屋內並不感到特別排斥。倒是她的反應,總是讓他哭笑不得。
那天帶她到家門口時,她踟躕著許久不進去。
「爲什麼不進門?」
「羅薩德......」彌彌亞用著她一貫嬌嫩的女聲喚著他的名字。「我怕......我怕這是夢,怕一碰觸後,就會發現這只是場空......」
羅薩德皺起眉頭。「傻瓜,胡思亂想,難道妳的夢中也會出現我嗎?」
「有啊!常常喔!」彌彌亞率直地漾著大大地笑意對他說。
「......」羅薩德感到臉如火燒般紅燙。這小妮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
察覺到羅薩德的臉色不對,彌彌亞「啊」了聲。
「我不是、不是說作噩夢的時候。」有些著急的澄清。「夢到羅薩德的夢都很快樂的。」
凝視著彌彌亞認真又單純的臉蛋,他不知該如何反應。
「進去吧,我牽著妳的手,這樣妳總不會懷疑在作夢了吧。」撇開臉,牽起彌彌亞的手走進他獨居已久的房子。
彌彌亞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。
這真的不是夢嗎?那爲何......為何她如此開心?開心到希望永遠停留在這時刻。
「哇~~~」一進門,彌彌亞馬上被屋內的擺設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。
「這就是家嗎?」
「桌子好漂亮,牆上的擺飾好可愛,燈光也好美......啊,這邊的花瓶裡還插著花呢!」興奮地在屋內轉繞著圈。
「唔,這標本好嚇人。」突然看到一群乾燥後動物的頭骨。
「窗外的夜色好美好美......那些燈光,是另一戶人家嗎?」回頭對著羅薩德微笑。
「是啊,妳沒看過這邊夜晚的景色?」疑惑地問著彌彌亞。照道理來說,露宿野外的她,應該擁有比他還多的時間去欣賞。
「有啊......只是在溫暖光亮的屋內望出去的感覺好不一樣呢!」
彌彌亞還是笑的非常燦爛,羅薩德卻心疼起她以往所受的委曲。
是發生了什麼事,才會讓她遭受如此的對待?原以為她是被人疼在手掌心上的娃娃,不知疾苦,不曉世間險惡,所以才出來冒險當祭司。
她不是要與那些村民重建家園嗎?
「羅薩德、羅薩德,這裡好多扇門喔!可以打開來看看嗎?」
回過神,看見彌彌亞正好奇地站在長廊中一扇門前,似乎滿心期待,卻又不敢亂動。
「嗯。」
「耶!」彌彌亞興奮地轉動門把。
幾秒鐘後......
「呃......羅薩德......」
「嗯?」忍著笑。
「門好像鎖著耶......」失望地垂下了頭。
「我知道。」掏出一串鑰匙獻在彌彌亞眼前。
喀啦喀啦的敲撞聲響起,演奏出他們延續的新緣分。
「從今天起,這間房間就讓妳住了,好好保管妳的鑰匙。」親柔地解下那隻房門的鑰匙,交給彌彌亞。
雖然說是讓彌彌亞住下來了......可是......
羅薩德結束回憶,看向那依然還在忙碌的嬌小身子。
「不需要我幫忙嗎?」
「不用不用,這是我應該做的,交給我!」豪氣萬分地說著。
「可是妳擦這扇窗,這張桌子已經一個上午了......」
「沒問題,沒問題,我還可以再擦一個下午的。」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。
「......」
「我帶妳出去看有沒有委託人委託任務好了......」從彌彌亞手中奪走那塊快被她擦爛的抹布。
再給她繼續這樣磨阿擦阿下去,遲早他所有的家具都會變成一片紙張薄吧......
羅薩德再次感到無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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