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入睡

<斐爾特朗要塞>


「所以……所以水曦我該怎麼辦呀？」嵐煩惱地抓著頭。

問她？水曦聽完只能點點頭，但對於男女間的情事，她除了說愛莫能助，還能說些什麼呢？喜歡和愛？這些她也不懂。腦海中突然浮現夜認真的神情，下一秒卻變成晨祐亞那不正經的調調。水曦甩甩頭，那兩人給她的感覺真的很像，有時嚴肅有時笑鬧。

「水曦？」嵐疑惑地看著水曦奇怪的舉止。

「喔，沒事，呃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……」她誠實地回覆。

「嗯……」嵐垂下頭，依然很苦惱的模樣。

「那，羅克在妳心中是怎樣呢？」

「小克呀……」嵐歪著頭細細思考。「我們從小玩在一起。我在十八歲那年覺醒成守護者，那時他十五歲……」

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，嵐輕笑了一聲。

「當他聽到我成為守護者時，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，然後呀，他就更加努力地修練自己的實力。不過他還是到了二十五歲才覺醒……也不錯啦，有更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覺醒。」

「然而我在那十年間並沒有什麼改變。有時候覺得是主神在跟我開玩笑嗎？我明明沒什麼能力，卻那麼早就覺醒，得到守護者的尊名……」嵐苦澀地彎起一抹笑。「到現在，小克的實力已經遠超過我了……」

「為什麼他會喜歡我？我只是個沒有實力的弓星。」

「那妳呢？妳喜歡他嗎？」水曦問著嵐。

「我？」嵐直覺地想否認，但是張開嘴，卻又接不下去。「我……」

想起羅克總是護在她身邊的模樣，雖然隊友都對她射不準的弓箭敬謝不敏，然而他總是很耐心地帶著她，安慰著她。喜歡嗎……？

「不，應該只是朋友吧。」她真的很難想像小克變成她的情人。

「嗯，既然妳想清楚了，那就好啦。」水曦一派輕鬆地說。

「嗯。」嵐只是下意志地點頭。

刻意抹去心中那股不安。




隔天，她們兩人還是照常到了軍團的修練所。

嵐在梅露卡的家中借住一晚，與水曦同床共寢。只是水曦相當後悔給嵐喝了酒，借酒澆愁不成，她差點被嵐纏到瘋了。

梅露卡未返家，而一整晚就在嵐一直喃喃念著「該怎麼辦」中過去了。

現在嵐一臉昏昏欲睡，水曦則是習慣短睡眠，感覺倒是還好。

「嵐，妳昨天怎麼沒回家？」

「啊！」瞌睡蟲瞬間被嚇醒，她被眼前距離不到幾步的男人嚇呆了。「呃……呃……小克早安。」

完了，他那麼早就在這裡等她呀！嵐心中著實慌了。

「妳這個笨蛋！」羅克橫眉豎目地瞪著她。「我只是跟妳開玩笑，妳竟然就這樣不回家了！」

「呀？」嵐傻傻地看著羅克。「昨天……昨天是開玩笑？」

「對啦。」羅克皺起眉頭，舉起大手揉亂她的髮絲。「別讓我那麼擔心。」

「好。」嵐乖巧地點頭。心頭鬆了口氣，卻有一部份糾了起來。

酸酸疼疼的……

「這也要怪你，哪有人拿這種事情亂開玩笑！」可能是要把那股怪異的感覺宣洩出來，她悶悶地氣嘟著嘴說。

羅克只是笑看著她不回話。

在旁觀看不插話的水曦，卻發現一抹苦澀在羅克的眼底一閃而過。

「什麼事這麼熱鬧呀？」一道狀況外的聲音硬是擠入了他們複雜的氛圍之中。

「晨祐亞部隊長！」嵐看清說話者的面貌後，有些驚訝，也有些不安。

水曦也聯想到昨天晨祐亞難看的臉色。「你還好吧？心情好多了嗎？」

「啊？」晨祐亞大大地一愣。「妳說什麼？」

「就昨天呀，我們遇到部隊長時，你臉好臭喔！臭到嚇死人！」見眼前的晨祐亞似乎恢復平常輕鬆的模樣，嵐也大膽地抱怨了起來。

「喔……」晨祐亞愣愣地撫摸著自己的臉。「可是我記得我每天都洗的很香呀，怎麼會臭呢？」

「噗。」大家一聽不約而同地噴笑了出來。

「唉，沒什麼，只是發生一點小事而已。」晨祐亞淡然地輕笑。

很像夜的那抹微笑，水曦心想。感覺事情不像他說的那般簡單……或許夜會知道。

「對了，嵐，舒雅好像在找妳。」舒雅是軍團的行政管理人員，通常負責服務處的櫃檯接待。

「啊，是喔？」嵐一聽，隨即拉著羅克走。「小克陪我去！水曦，等我一下，我很快就回來囉！」

「嗯。」水曦輕點頭。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，覺得羅克喜歡上個不解情意的女孩還真辛苦。

「這給妳。」晨祐亞見嵐和羅克離去後，左右張望一下，然後塞了張紙條到她手中。

水曦審視著手心中折疊整齊的小紙條。「這是？」

「妳看了就會知道，我有事先離開了。」晨祐亞匆匆丟下這一句話後，隨即離去。

她皺起眉頭，百般疑惑著晨祐亞怪異的舉止。難道跟昨天有關係？輕巧地將紙張一層層翻開，然而在攤開紙面後，裡頭只寫了幾個字。



今晚到坎坦斯海岸。

夜



坎坦斯海岸？今晚？今晚幾點？發生什麼事？沉吟了好一會，只有一連串問號從水曦心底冒出，突然對夜這說的不明不白的紙條感到有絲生氣。

反覆翻看著紙張好一陣子，依然只有這幾個字，讓人搞不清楚他想做什麼。

「水曦！我回來囉！」嵐從遠處就大聲嚷嚷地呼喊著。

水曦迅速收起紙條。既然晨祐亞是刻意地趁四下無人時交給她，那應該是代表盡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吧。

「疑？部隊長不在了？」嵐東張西望。「奇怪，剛剛舒雅跟我說是晨祐亞部隊長推薦我去接那任務的，怎麼他剛剛不先跟我提一下？」

「什麼任務呀？」水曦決定轉移話題。

「喔……就是去幫人找掉在河裡的戒指……」嵐有些沮喪地說。「有一對吵架的夫妻，丈夫在爭辯的途中，一氣之下把戒指拔掉扔到艾爾倫河口，妻子看見了也怒到極點，所以他們就開始冷戰。現在呢……兩個人都後悔了，丈夫拜託我們幫他找戒指來和妻子合好，妻子也來拜託我們幫丈夫找到戒指，讓這件事當作沒發生。」

「不過他們都要求我們保密，不能跟另一方說。」羅克插嘴補充。

「這樣子啊……」水曦了解地點點頭。不過……戒指？她想到一件事，卻又模糊地記不起是何事。

「唉，水曦，要跟我們一起去幫忙找嗎？」嵐可憐兮兮地睜著圓滾滾的眼眸，一副乞求主人施捨的模樣。

「好。」水曦笑看著嵐。反正也沒什麼事……

至於那張紙，就等天色暗了再說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