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入睡

「喜歡是種很奇妙的感覺。人對於第一次見到的事物，會很直觀地判斷是否喜歡，而再進一步熟悉後，又會再一次判斷是否喜歡。」夜面色有些凝重地望著前方星輝燦爛的湖面。

「作為一個軍團長，必須得到屬下們的信任，而喜歡就是條件之一。」他轉向水曦。

「妳第一次見到白，妳會喜歡它。晨祐亞也是，新加入的團員，很快就能與他混熟了。梅露卡，呃……妳應該也看得出來，私下崇拜、愛慕她的人也非常多。所以我很好奇，新進團員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？」

「……看不出來你是會在意這些的人，我以為你是個做任何事都很有自信的人。」這倒是與她的第一印象差很多。「每個人的個性並不相同，軍團長可以隨和、可以嚴肅、可以冷漠，個性與信任是不同的。」

夜輕笑了聲。「我並不是沒有自信，只是好奇。」

「也對，畢竟你都能隨口問女孩子喜不喜歡了。」水曦冷冷地酸了他一句。

「……」夜先是愣怔了下，然後笑了出來。「哈哈，原來如此。我以為妳並不在意，看來我也是錯的。」

「你和早上不太一樣。」水曦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。

現在倒是有點像晨祐亞。

夜收起了笑容。「那……算是面具吧。」

「面具？」

「嗯，軍團長面具。」夜很認真的點點頭。

「……」水曦不禁聯想到之前別人在叫賣的革命團面具。

革命團，在天族眼裡算是個反叛的組織軍團，他們有些較高層的人，會將奧德之力注入在他們製作的面具之中，做為防具與他們的特色標誌之一。也就是因為這個面具是革命團的特色，且能力不錯，所以有人會特地買或者撿來以備不時之需。

雖然，戴上去的模樣很像變態。

「你要不要考慮做一個軍團長面具讓所有軍團長都帶著？」水曦挑挑眉頭，嘲諷地說。

夜聽了只覺得好笑，「妳總是有話直說。」

「要贏得別人的信任，真誠以對是最基本的事情。」水曦淡淡地回覆。

「所以總是帶著面具的我，連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？」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。

「就像個性不同，每個人的作法與想法也不同。以我來說，我會這樣去做。」所以她總是表現最誠實的自己，走自己想走的路。

「妳知道嗎？」夜笑著壓低他的聲音，像似在講悄悄話般對著她說。「越堅強挺直的樹枝，會更令人想折斷它……」

水曦瞇起眼眸，緩緩對著他說：「只要樹幹還在，樹枝不管被折斷幾次都會再長出來。」

「嗯。」夜還是微笑著，但似乎含了些詭譎。

「哼……」夜身旁的風之精靈不甘寂寞地輕輕磨蹭他。

伸手輕撫著風之精靈潔白的毛髮，夜像是想起些什麼，對著她說：「對了，它叫做白。」

「白？」她記得招喚出來的精靈……

「法術招換而出的精靈，不是奧德之力所凝聚的形體而已嗎？」

「是啊。」夜同意地點點頭。「但妳有沒有聽過我們不死的原因？」

「也是因為奧德的流動之力……」水曦突然醒悟到夜想表達些什麼。

「嗯，它們很像是我們奧德之力的分身，而每個精靈星能招喚出的精靈，妳去仔細觀察它們，它們外型是不大相同的。如同我們人類，基本上看起來差不多，但面貌體型卻不太相似。」

「所以，我幫我每隻招喚出來的精靈都取了個名字。」夜輕輕揉了揉白的白毛。

「嗯。」水曦看著白似乎很享受很高興的模樣。「不得不說你是個好主人。」

不得不？他莞爾一笑。

「你的精靈比我以前看過的精靈還要大。精靈也會成長嗎？」水曦想起之前一直很在意的一個問題。

「會，當我的奧德之力越強大，它的身型也會變化。」

「隨著奧德之力變化呀……」微勾起唇角，她想到了某個她深覺厭惡人。「難怪大家總是在競爭著稀有的奧德晶體。溶解出一個晶體的力量，可比慢慢修煉快的多。」

奧德晶體所提供的能源是維持一個城市或一個地區的動力供應，可以說是種族的繁榮的命脈。但在大崩壞後，原本隨處可見的奧德晶體消逝了大半，致使得它變成各個種族不惜任何手段爭取的物品。

「溶解出來的能量，守護者任意拿來吸收有很大的機率造成反效果的。」夜聳聳肩。「至少我沒使用過。」

「有很多研究家在研究奧德的能量，但也只是產出些推論，並沒有人能真正去論證這些奧德晶體是如何產生的，或者當奧德晶體使用殆盡後會發生什麼事。」他有些感慨地說。

「嗯。」水曦點點頭。

「也有學家在做亞人種和龍族的研究。」他皺起眉頭。「各個種族運用奧德的方式並不同。龍族很特別，它們是反奧德之力。簡單來說，它們並不能接受奧德之力，而是使用其他能力來存在的個體。」

「那我們是否也能不去使用奧德之力呢？我有時候會這樣去想。」夜緩下了凝重的臉色，笑笑地看著水曦。

她邊聽邊思考著，夜的想法她從來沒有想到過。

默默地望著眼前深沉的湖面。它像似把她的思緒吸入般，讓她只能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它發愣了起來。

直到黎明的那道光降臨。

流動的湖水緩緩撥開暗黑色的水流，帶入了淡金色的光芒，吞噬整個湖面，泛起銀銀澤亮，一閃又一閃。

曙光。

「好啦，該回去了。」夜起身後，伸個懶腰舒緩肌肉。

「這麼早就要回去處理軍團事務？」水曦有些訝異，也有些刮目相看。

「不，我是要回去睡覺。」